接到妻子电话时，他刚和朋友喝完第四扎啤酒。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急促和不悦，催他赶紧来接。他没多想，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。
夜晚的风没能吹散酒意，反而让那股晕眩感更明显了些。他踩着油门的脚有些发软，但想到妻子还在等着，又加了些力道。路灯的光晕在眼前模糊成片，他勉强辨认着回家的路。
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时，妻子正站在路边。他摇下车窗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闻到她身上同样带着酒气。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，第一句话却是：“你喝酒还开车？”
他正想解释，却见她已经掏出手机。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，那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静。“喂，110吗？我举报有人酒驾。”她对着话筒说得很流利，仿佛排练过很多遍。
交警来得很快。测试仪亮起刺眼的红光，数字定格在三位数。签字时他的手在抖，转头看见妻子站在警车旁，正和交警低声说着什么。那一刻他忽然明白，这不是临时起意。
事后他才知道，那晚她也在闺蜜聚会上喝了酒，却因为他连续多次酒驾的旧习，想了这个极端的办法。驾照吊销、罚款、拘役，这些代价真实得刺眼。而比法律惩戒更沉重的，是妻子那句带着哭腔的质问：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和孩子怎么办？”
酒精会挥发，但留在生命中的污点不会。方向盘的每一次偏转，都可能让整个家庭驶向无法回头的深渊。真正的爱从来不是纵容，而是用最痛的方式唤醒迷失的人。
